句便挂断电话。
两道笔画画下去时甚至划破了纸面，金祎脱力地瘫在老板椅上，眼神盯着时钟，余光瞟着座机。
他急匆匆冲到楼下的时候前台小妹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可他顾不上这些，连忙将十六封快递亲自签收，然后逃也似的抱回自己的办公室。
“滚，给我滚！”
对面到底是什么人？！他所有的隐私和腌臜历史都被挖了个底朝天！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真的结束了。
电话又响了，不多不少，刚好半小时。
办公室很安静。
拖地黑发轻轻曳动，刮过地面凌乱的画卷、文件、白纸，惹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碎响，随即便是一声无甚感情的浅笑。
眼瞅着半小时又将来临，金祎彻底崩溃，拿油性笔在景兴河脸上狠狠画了个×。
金祎像条受惊应激的狗一样窜起来，忙不迭冲到座机旁：“快递？！谁送的！是谁！”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金祎汗水从额头哗哗往下淌，为数不多的理智在极度的紧张下勉强发挥作用——难道不是对家，是自己人？！
是他带的哪个艺人有后台，逼他放弃景兴河，倾斜资源扶持其他人？！
标题只有：【我选（？）】
岂料半小时后,相同的电话再次打来，这次是两封快递，备注不变，俨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啊。”那人道。
三十二封快递。
是景兴河。
滴答，滴答。
结……结束了。
……
金祎差点条件反射地去抓听筒，手伸到一半顿在半空，难以置信又燃起希望地等了等，又等了等。
前八封没有新照片，只有变着花样但字字诛心的花边软文。
宛若一幕精彩而讽刺的戏剧。
宽敞的室内，角落里的计算机群屏幕不约而同地闪烁两下，齐齐亮起，缓缓呈现出森绿蛇形。
这三个字和景兴河那张脸陡然浮现在金祎眼前，变幻成汪洋似的快递、印满丑闻和营销号文章的纸张和一只只眼睛。
事实证明金祎预料得没错。
金祎嘴唇发颤，眼里布满血丝。短短几小时，他竟被折磨到距离精神崩溃只有一步远。
看调查资料，登V博搜索舆情，打电话交流情报，金祎忙得眉头紧皱，偏偏有人在这时打通办公室的电话，说楼下有一封给他的匿名快递，备注是“你最好尽快拆开看”。尽管东西是秦一物流送来的，能保证不是危险物品，但附言的这话威胁意味太浓，前台拿不定主意，询问金祎要不要签收。
金祎忍不住嘴里碎碎念着，他把所有拆出来的文件都整理成一沓，做贼心虚地捏在手里。时间仿佛成了催命咒，他害怕再过半小时，会有十六封带着不同图片、不同营销号文章的快递朝他涌来。
后八封里有一半都画着几可乱真的眼睛，另一半拿A4纸做了拼图，金祎哆嗦着拼完后，发现这是一道图片选择题。
又过半小时，办公室内的座机第三次响起，这次数量翻了倍，四封备注一模一样，长得也一模一样的快递等着金祎。
最普通、最幼稚的那种图片选择题。
景兴河。
他得到一个否定的答复。
金祎麻木地应了一声，嗓音艰涩。
它太单薄了，以至于裂成细条时的声响都毫无存在感，气泡般迅速散在空气中。
室内空余一声吊唁似的叹息。
4000+，2.1和2.2的更新二合一。
原先的封面为规避版权问题做了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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