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燕京时将资产整理,带出了一批最好的珠宝,锦衣人的身份,自然不屑于夺她的东西,所以一直随身带着。
殷山成没有拒绝,伸手接了,随意看看那晶莹碧绿的翡翠,淡淡道:“君姑娘,老夫听说过你,老夫在燕京的世交,说你决断勇毅,如今看来,名不虚传,以你才能心性,只要不死,将来天下,必有你一席之地。”
“殷老过奖。”君珂没有喜色,躬躬身。
殷山成接过纳兰君让,忽然道:“你可知,你一旦留下来,朝廷必定会立即处死你?”
“知道。”君珂淡淡笑了笑。
“老夫不能放你离开。”殷山成冷冷道,“你今日前来之事,迟早落入朝廷耳目,我若放你,将来我女婿,真有可能满门抄斩。”
“君珂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君珂轻轻道,“殷老不必为难。”
“以你声势资质,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可惜……”殷山成抱着纳兰君让,慢慢转身。
“殷老。”
殷山成转过身来。
“今日之事,可否不要和我这兄长提起?”君珂注视着纳兰君让,一眼而过,随即直视殷山成,“永生永世,封存于心。”
殷山成立在台阶上,深深看了她一眼。
“好。”
君珂笑了笑,弯下身,轻轻理了理纳兰君让被汗水粘湿的发。
别了,太孙殿下。
从定湖城初遇,我剖了你的肚子开始,到今日赤罗县衙,当日划下的刀痕,至此刻终于合拢。
你我之间,救与被救,从来都理不清说不明,而当一日你我为敌,这背负便越来越重,最终羁绊住我们的脚步,进不得,退不得,弃不得,断不得。
如今这样,也好。
便用这样的方式,解决这一生恩怨纠缠,从此后谁也不欠谁的,天涯之远,拂衣而过。
我现在要做的事,很好。
但望你从此后将我忘却,亦如意欢欣。
……
她的手,缓缓从纳兰君让额边退开。
拂过纳兰君让手臂的时候,昏迷中的纳兰君让手一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君珂一惊——他醒了?
仔细看去,纳兰君让双目紧闭,眉头紧锁,根本没有清醒,却仿佛内心似有意识,死死抓住她的手,用冰凉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指尖。
“君珂……”他在呢喃,“别……”
别,别,人生永在选择离别。
君珂微笑,笑出一点泪花,随即轻轻而决然地,将手指退出他的掌心。
殷山成将他抱了进去,纳兰君让的手,无力地垂在风中,手指犹自屈起,在虚空不断抓挠,像是想要抓握住那即将离开的人,永不放手。
或许那只是昏迷中的反射。
或许那已经是冥冥中的提示,纵使深度昏迷,生死熬煎,他依旧隐约感应到了那份离别的不祥,并拼尽全力,试图挽留。
然而命定的路程,如流沙前奔,一瞬间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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