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后不停地射过来,一会擦边过他的脸颊,一会射中他的胳膊,一会又射中他的腿。
有一回他明明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那些箭支在他身上擦边而过,划下四道伤痕,却不一击致死,简直就像是最恶劣的猎人,一点一点地拉弓射箭,戏弄他,给他绝望也给他生的希望,欣赏他的挣扎与狼狈。
逃亡半个时辰后,姬成跑到了河畔边,正胆颤心惊地准备找过河的方法,他一低头,猛然与水面中的自己打了个照面。
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最关键的是表情麻木,眼神充斥着绝望与恐惧。
这还是他吗
还是曾经的韩国贵公子吗
姬成忽然站住不动了,他站直了身体,转过身,大声地嘶吼着“你们暴秦越发堕落了用尽下三滥的手段,戏弄忠勇之士小人行径何不与我堂堂正正厮杀一场啊出来啊”
姬成在丛林里嘶吼着,宛如被逼疯的困兽。
不远处的张婴,拿着弓箭,听到姬成的疯狂吐槽,表情有点点尴尬。
“呵,不错。”
张婴听到嬴政的轻笑,转过头,就看见嬴政斜眼注视着他,低声道“阿婴,再来”
张婴嘴角一抽。
他不是故意的啊
他练习弓箭不足半年,不动靶是能勉强射中中心,但对这种高强度移动,会走z型s型的大活人,他真的有点发憷。
“仲父。”思及此,张婴抿了抿唇道,“要不仲父给他一个痛快一直让我这么耗着,是不是有损我大秦的名声。”
“阿婴,这是你的猎物。”
嬴政平淡的声音透着冷酷,目光锐利地看过来,“再来”
张婴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了弓箭,在他准备放箭时,一双大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则将他的弓箭稍稍往上抬了一点,耳畔响起嬴政的声音。
“瞄准咽喉。”
张婴喉咙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握弓身的手有些发热。
“不要犹豫。”
“我没犹豫的”张婴顿了顿,“仲父,这人是六国余孽,不需要活捉之后,拷问情报吗”
“阿婴。”头顶响起嬴政意味深长的声音,“很多时候,一击毙命才是仁慈。”
张婴抿了抿唇,手中的箭支一松。
“咻”
伴随着清脆的破风之声,箭支刺破了对方的咽喉,之前还在宣泄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人的身体惯性向前晃了会,然后一歪,重重地砸在地上,再不动弹。
张婴瞳孔一缩。
他杀人了。
张婴恍惚了好一会,才忽然意识到一双大手正在轻缓地罩在他的头顶,等他微微动了下脖颈,嬴政不紧不慢的声音才响起。
“我初次杀人,是十三岁视察州县,一剑斩杀胆敢对抗修渠的家奴。扶苏第一次杀人,是十五岁,蒙恬带他上战场,恰好遇到前来军帐偷袭的羌族人。
阿婴,你六岁稚龄,亲刃敌军大奖,立一大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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