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这段水路的渔夫们帮忙,人很快陆陆续续被救了上来,只是所有人身上都滴滴答答地滴着水,起来好不狼狈。
好在她们这次是去洛阳长住了一个月,船上不管是衣物还是药物都准备充足。
阿晗把一套干爽的衣裳扔给身上湿漉漉的萧戡,又去他救上来的人情况如何。
萧戡利落地接过衣裳,随意找了个有遮挡的地方便换上了。
他走出来就到李俅领着几个医者赶到。
李俅瞧见了萧戡,呵呵一笑。他让人先给萧戡把个脉,省得他在水里泡出病来。
萧戡感觉李俅没安好心,一脸抗拒地拒绝道:“我不用!”
这时阿晗已经过一圈回来了,听到萧戡这话后把他摁到白胡子大夫面前,勒令他乖乖让大夫诊。
李俅在一边煽风点火:“没错,必须得的,要知道有的人起来体壮如牛,结果落个水生个病什么的,就躺床上起不来了。”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他还跟那白胡子大夫求证,“您说对吧,杨先生?”
姓杨的白胡子大夫捋着胡须答道:“对的,有不少这样的例子。”
阿晗顿时把萧戡摁得更严实了,坚决不让他逃跑。
萧戡:“………”
就知道这个李俅没安好心。
他才不可能下个水就病倒!
幸而白胡子大夫把过脉后表示萧戡没事,脉象着实再正常不过。
阿晗这才请他去给其他人诊。
一轮下来,大伙都没什么事,就是那艘船里有两三个人受了伤,还有一个少年郎被救上岸时已经没气了。
听说那是个刚跟船不久的船工,才十七岁,他本来可以逃出来的,可惜他先折返回去把几个受困的客人给救了上来,轮到自己要潜上水面时不知是乏力还是出了别的意外,竟是径直沉了下去。等有人下去把他捞上来时,人已经救不活了。
这孩子无父无母,跟着好心的船家长大的,一直说要好好为船家做工报答船家的养育之恩。
好不容易活到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年纪,结果竟遭遇了这样的厄难。
船家坐在少年的尸体旁失声痛哭,也不知是为这次惨重的损失伤心,还是为养子的殒命悲恸,总之是哭得旁人都跟着辛酸。
遇到这样的意外,所有人心情都挺低落,倒是常年在江上行走的渔夫们宽慰说这船人遇到她们已经很幸运了。其实这似风平浪静的江上每年都会死不少人,他们还认得个专门捞尸的汉子,都是帮那些失去至亲的人捞个念想。
只是他们本就是靠江河吃饭,风浪再大再多,他们也是没法离开的。
一行人齐齐灌过一轮汤药,便重启程回长安。
只是比起来时的意气风发,每个人心里仿佛都多了些沉甸甸的东西。那些东西不见、摸不着,却对他们产生了极其长久的影响。
许多人都有些明白了,这也许正是阿晗极力让他们出来走走、出来的意义所在。
有些东西他们便是在里读了一百遍一千遍,也不如亲眼所见来得有用。
这次两京国子监的交流活动最后还是出了本文集,不过文集中传唱度最广的不是他们在交流学习过程中精心创作的各类佳作,而是他们在回程路上所写的悼念那位少年义士的诗文。
后世许多人分析大唐“学院派”文人文臣在盛唐时期的一次大转向,其实在这本最初起来并不起眼的文集之中便有了萌芽的迹象。随着这批“学院派”文人及文臣的逐渐成长,无数派思想的种子也洒落到大唐每一个适合它们生长的角落。
而史学界皆认为这次大转向的主导者正是这一时期的大唐名相郭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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