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胎带下来一身病,还不会吃饭时就开始吃药,在青州时汤药就不曾断过。如今虽不用每天喝药,但三五天喝一碗是少不了的。
现在她身子跟寻常人没多大区别,陆难只觉得小时候的药都没白喝,是以每次薛妈把药端给她,再怎么不喜欢她都不会抱怨。
她也不曾问过自己喝的是什么药,有什么用。
“姑娘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凉了就更苦了。”薛妈把那碗药递给陆难。
陆难接过,像往常一样一口饮下,动作比她喝酒的时候还要豪迈。
把空碗递给薛妈,对方却递给她一颗蜜饯,陆难不明所以的怔在哪里。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
阿娘不喜欢,不准她喝药的时候吃蜜饯,每次都是殿春偷偷塞给她。
“姑娘早些歇着吧。”见她迟迟不接,薛妈把那颗蜜饯放在一边的盘中,拿着空碗退了出去。
……
从陆难的房里出来,薛妈就带着那个空碗匆匆去往陆知行的院子。
薛妈将刚刚陆难说的话都对陆知行说一遍。
他眉头一直皱着。
陆难向他保证过以后只会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会再去想那些被她忘掉的事。
“有劳薛妈了。”看了看放在自己手边的空碗,陆知行对下首的薛妈道。
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若是没有薛妈,他要做的事不会这么顺利。
“公子客气了。”薛妈跟在陆难房里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和不带感情的话语。“马上就进八月了。”她又道。
进了八月,离年底陆家其他人进京也就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了。
“我心里有数。”陆知行低声沉吟。
时间不多,但也足够了。
“要是姑娘在这四个月里想起来,公子的打算不就落空了吗?”薛妈难得说了其他的话。
既然决定帮陆知行,事情的成败她还是挂心的。
“不会的。”陆知行语气十分坚定。“囡囡以前多聪明,多会算计,但偏偏漏算了一点,她事先肯定没想到过自己会失忆。”
如今陆知行也查到那天的事的确是陆难自导自演,跟康宁郡主没有丝毫关系。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陆难陷害康宁郡主的目的是什么?
“事情一旦有了偏差,就再也回不到正轨上,更何况囡囡从来就不在正轨上,我只是把她拉回来。”陆知行接着道。
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妹妹,他不能放任她作践自己。
“姑娘要是想起来,公子如今做的这些未必是在帮她。”薛妈提醒。
兄妹俩想做的,南辕北辙。
“她还小,还分不清对错,她以为的对从来都不对,薛妈看着囡囡长大,肯定也不忍心她就这样被困住吧。”陆知行说得情真意切。
陆难小时候多么讨喜,就没有见了她不喜欢的人。
薛妈脸上终于有了丝丝动容。
“公子该知道,老奴最多只能帮您到年底。”薛妈收起那一丝动容,继续毫不留情的说。
待到年底,陆家其他人进京,事情会怎么发展谁都不敢保证。
“薛妈只要帮我到那个时候就够了。”
“时候不早了,老奴先下去了。”薛妈朝他行礼告退。
屋里只剩陆知行自己——还有那个空碗。
他拿起那个碗朝地上扔去,碗应声而裂,摔成满地碎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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