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起他缕头发嗅了嗅，“你身上，旁人没的味道，只我能闻到。”
沈暮深底闪过丝笑意：“你惯会哄我。”
“我以为你会哭着跑走，没想竟然留下了，”顾朝朝的语气颇遗憾，“我还想着，要如何哄你呢，你怎没信我前头的话呢？”
“我若信了，只怕生气的人是你了。”沈暮深太了解她了。
顾朝朝笑了笑，倚他怀叹了声气：“从前天真无邪的孩子，如今怎么变得这般疑。”
“他是皇上，疑才是对的，”沈暮深把玩她的衣带，“你冒然告诉他往事，只怕他会接受不了。”
“再不告诉他，他怕是要对你我杀念了。”顾朝朝冷笑声。
沈暮深将她抱住：“你不告诉他，他只会对我人杀心，如今告诉他了，他便知道你并非他生母，只怕才会对你杀心。”
“他定然是不敢的，”顾朝朝扬唇，“人呐都怪得狠，你是他生母时，他总想忤逆你挑衅你，可真告诉他并非亲生后，他反而会顾忌许感恩许。如今他也知道己不是皇室血脉，将再人蛊『惑』他，恐怕他也不敢心了。”
说完，她停顿瞬，“宠爱只会让人滋生野心，可威胁却会让人懂事，他日后，即便是为了保住己的身份，怕也是不敢轻易手了。”
是冒着己发现的风险杀了他们，还是收回权势后与他们体同心，只要不是傻子，肯定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更何况她与沈暮深这些待他那么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己心也会杆秤。
沈暮深安静听着她说话，许久才将她的身子转过对着己：“宠爱只会让人滋生野心？”
“是啊，比如现，我只想着前这个男人，能完完地属于我。”顾朝朝挑眉。
沈暮深笑了：“已经属于你了。”
“还不够。”顾朝朝说着，攀上了他的胳膊。
这日之后，小皇帝大病场，顾朝朝知道将人吓狠了，心虽然愧疚，却没去看他，反而让沈暮深前去照料。
沈暮深衣不解带地照料了三天三夜，小皇帝醒时，看到了他憔悴的脸，瞬间红了眶：“掌印。”
“皇上醒了？”沈暮深目光温和。
小皇帝怯怯看着他：“母后呢？”
“待会儿奴才便请她过。”沈暮深安慰。
小皇帝别开脸：“不必了，朕知道，她生朕的气。”
沈暮深没言，只是为他掖好了角。
小皇帝静了许久，又忍不住看向他：“掌印，当真是你将朕抱回的吗？”
“是。”
“……为何选择朕？”
沈暮深眸微，停顿片刻后开口：“是选的是另户庄户人家，只是去的路上，遇到逃荒而的你亲生父母，他们苦苦哀求，奴才时心软，便接过了你。”
“那他们……”小皇帝睛亮。
沈暮深微微摇头：“饿了太久，已无力回天，救治半个月还是去了。”
小皇帝中光亮瞬间灭了。
沈暮深看着这样的他，沉默片刻后开口：“他们二人已是强弩之末，可还是为了你拼尽最后口气，当时奴才便想，如此爱子心切，心肠必然不坏，他们的儿子也定是慈悲之心，所以这才将你带进宫中，而非随意找个人家送养。”
小皇帝怔怔看向他，沈暮深后背笔直，不像宦官，像个读书人。
“皇上，您若遗憾，不如将天下的贫苦百姓都当做父母看，做个好皇帝，给他们衣食无忧，我与太后，会好好陪着你，待你长大之后，便将切都交给你，”沈暮深说着，握住了他的手，“我与她从不是贪图权势之人，如今所做切，无非是为了将能得个善终，还望皇上。”
小皇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许久才艰难头：“好……”
沈暮深笑笑，等他入睡后才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看到顾朝朝等院中。
“进去看看？”他问。
顾朝朝摇了摇头，朝他伸出手。
沈暮深牵住她的手，二人慢慢往辰时宫走。
许久，顾朝朝才说句：“唱白脸开心吗？”
沈暮深扬唇：“奴才不想唱白脸，是太后娘娘『逼』着奴才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顾朝朝笑了声。
沈暮深不语，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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